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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妈,卫辰前段时间照顾您,以后就换我来照顾您吧,您爱吃什么我给您做什么,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,比卫辰厨艺可好多了。”习敏薰碰了一鼻子灰,不动声色,继续说。她这句话是话里有话的。

“你自己还是孕妇,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。卫辰以后也不让他来了,再来我让他回去好好照顾你。”我妈读到了习敏薰没说出来的话。

习敏薰不留痕迹的微微一笑,这笑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性,可是这笑它笑里藏针,“干妈,卫辰他人好,又孝顺,对您孝顺,也挺细心照顾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,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当爸爸,他当然上心了。可是您是我们干妈,佩珊又是乳癌康复中的身体,我跟卫辰多照顾您是应该的。我身体底子很好的,胎儿一切都好。”

“那也不合适啊。”我妈说。

“干妈,您就别管了,您的身体就交给我们夫妻俩吧,我们一定会把您照顾得好好的。还有我们的妹妹,我们也会在各方面伸出援手帮助她的。您放心吧。”习敏薰装聋作哑,油盐不进,十分自信的游刃有余的控制着整个谈话。

“我有珊珊,珊珊有我,不费你心了。”我妈说。“你是大忙人,我就不送你了。”习敏薰所暗藏的心思,我和我妈都明白。

就在习敏薰正要离开的时候,卫辰带着小米南瓜粥来了。就出现了刚才的画面。
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卫辰瞪大眼睛惊诧的问习敏薰。

习敏薰似乎早有心理准备,“就只许你来看咱干妈,不许我来看咱干妈啊?是吧干妈?”习敏薰笑着看看我妈,再看看卫辰。

“我看看你熬的小米南瓜粥?病人得喝稀点的,我看看你熬的怎么样?”习敏薰走过去,从卫辰手里接下便当盒,带着验收成效的架势揭开盖子。

忽然,卫辰手里一滑,哐当一下,便当盒掉地上了。便当盒里的小米南瓜粥也洒了一地,溅了她自己满身。

见状,她赶快蹲下收拾。又抬起头十分抱歉的看着卫辰,“老公,对不起啊,对不起啊,我不是故意的。没事儿,你看这样,我现在马上回家再熬,熬好了我给咱干妈送过来,你看好吗?哎呀,对不起对不起,实在是对不起啊。我现在就回去熬去。”

“不用了,我不想喝粥,卫辰,谢谢你们夫妻俩啊,不过以后你们不用过来看我了。有佩珊在就行了。我现在困了,想睡会儿。”我妈说。

卫辰扶起习敏薰,例行关心的问,“没烫着吧?”

习敏薰摇摇头,幸福的挽住卫辰的胳膊,对我妈说:“干妈,那您好好休息,等我们有空了再来看您。”

我妈点点头,“慢走。”我正要跟出去送送他们。我妈突然拽住我的衣角,摇摇头,然后对我说:“珊珊,妈渴了,给妈倒杯水。”

等卫辰和习敏薰走远,我妈才对我说:“珊珊啊,你过来坐,妈有话和你说。”

“妈。”我坐下,看着我妈。

我妈拉住我的手,侧侧身子,“你还喜欢卫辰,是不是?”我不能否认。“妈,卫辰哥已经和我结拜成兄妹了,而且,他已经成家了,我不想着他了。”

“嗯,心里放下张开没有?”我妈又问。

我非常肯定的点点头,“早就放下了。”是啊,有的人,疼了就放下了。没有什么事,或者什么人,是放不下的。割舍不下的,是没疼到骨头里。

“那就好。那从今往后,就别想着这两个男人了,等妈一出院,咱就搬家。”我妈说。

我点点头。

隔天,习敏薰给我发了条短信,约我见面。

在公园灰朴朴的云杉前面,有一个玻璃亭子,习敏薰已经到了。她一样微微笑着看着我,不动声色,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那笑容下面。而我,确是一个心事挂在脸上的人,经历了这么多事,也没学会掩藏心事。

“妹妹。”

“叫我佩珊吧,我不习惯。”

“之前我骗了你,你是不是还怪我呢?”

“那倒不至于。你为什么要那么做?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?”

“因为我比你,比他自己,都爱他。”

“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
“可是他爱你,从来都没改变过。”说这句话的时候,习敏薰脸上的笑凝固了,眼睛里透露出一股伤感。

“不,他现在爱的是你,和你肚子里的孩子。”我淡然的说。就算卫辰不爱习敏薰,还是爱她肚子里的孩子的,因为那是他的亲生骨肉,他的血脉。

“他只爱我肚子里的孩子,并不爱我。”习敏薰难过的说。

她成功的掠走了我的同情心。

“你们已经有了孩子,来日方长,他会慢慢爱上你的。”

“我能感觉得到,你也还爱他,所以,只要有你在,他就不会爱上我。”习敏薰忽然说,眼神里升起一股邪恶。

“你要干什么?”我警惕起来。这个女人会不会上来掐死我,或者把我推进湖里?

习敏薰看了一眼我的身后,我意识到什么,赶紧回头,卫辰父亲正朝我走过来。

卫辰父亲一座冰山一样朝我移动过来,表情冷肃。他走到我的面前,机械般的向我伸出右手,低沉的说:“佩珊,你好。”

“您好,卫伯父,好久不见。”我伸出手,微微笑一下。

“好久不见。我们去坐坐吧。”侧了侧脸,又对习敏熏说:“你先回去吧,小心肚子里的孩子,这样,我让司机去送你一趟。”

“爸,我自己能行,我打个车就回去了,很方便,您去吧,不用管我了。”习敏熏笑脸热语,懂事至极。

卫父不放心的瞅瞅她的肚子,“你就别犟了,你肚子里的可是我们卫家的亲骨肉,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。”

“额,爸。”习敏熏笑盈盈的上了车。在车窗口朝我挥挥手,“佩珊,再见。”

“再见。”我说。

随卫父来到一个拉面馆,只有我们两个,但卫父却选了一个四人桌。不一会儿,我妈从拉面馆外走进来。卫父起身,招呼我妈过来坐。我妈穿着一件灰蓝色的羊绒风衣,搭配橘色的丝巾,黑色料裤。卫父绕过去,把椅子拉出来,站在一边,请我妈坐下。十分绅士,和我印象中的卫父似乎有点不太一样。

一直以来,印象中的卫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粗暴无理的商人。想起那次在月亮湾别墅里,卫辰父子俩在跨国视频里吵架的情景。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
“佩珊?你身体怎么样了?”卫父关切的问。

我点点头,“已经好多了。”

马上,卫父就转换了一副更和谐的语气,转了转身子,对我妈说:“桂琴,咱们好多年不见了,你现在看着气色挺好的,一定要注意身体啊。”

“额,你也是。”我妈心平气和的说。

似乎我妈也隐约意识到了这场谈话意味着什么,不敢敞开了说。毕竟我和我妈现在是住在卫辰那边,有时候卫辰也会去住。卫父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。我妈心想,这大概是卫父兴师问罪来了,有点心虚。

“卫伯父,您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我说。我们三个团桌而坐,气氛太尴尬了。

这个时候,服务员把三碗拉面端了上来。

热气缭绕里,卫父热情的把山西老陈醋推到我和我妈碗边。“吃拉面不放醋不好吃的,来,都放点。出国这么多年,就是想念咱们山西这老陈醋呀,哪里都没有咱们这里的老陈醋地道。真的,这味儿天底下唯一的,我走了这么多年就想了这么多年啊,每次一吃面就想到醋,想到醋就想到老家。”

“是啊,以前,卫辰奶奶还自己酿过醋,我记得那味儿也是很地道。每次酿好了,她老人家都会给我们家送一坛子过来。珊珊跟卫辰啊,就是吃她老人家的醋长大的,可以这么说。”我妈说。

“对,我小时候就吃我妈酿的醋,那简直是到了,到了无醋不饭的地步啊。”卫父说得,情绪有点激动。“就是醋缸子里泡大的。”干脆说。

这样说毫不夸张,因为我们可以说都是。吃鸡蛋得就醋,吃烙饼蘸醋,喝米汤有时候得就一口醋,吃面条就更离不了醋了,没醋面条它那味道出不来。

你们以为卫父叫我和我妈出来,是为了叙旧的吗?他吸了一口拉面,我和我妈都没动筷子。他咽下嘴里的面条,“你俩吃啊,你俩咋不动筷子?”

我妈看着卫父,平静的说:“你不会就是叫我跟珊珊来吃拉面的吧,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”

卫父正在快速嚼动的嘴巴,忽然慢下来。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,推到我妈面前。

“桂琴呀,我知道,你跟珊珊挺难的,你们身体呢也都不大好,得好好疗养疗养身子。我正好在青岛有个房子,我也不过去住,空着也是空着,你俩过去住吧。那个房子挨着医院跟疗养院,医院跟疗养院我也安排好了,是最贵的,你们有事直接过去就行,钱不用管。”

紧接着,又掏出一张银行卡,也推到我妈面前。“你娘俩的生活费,都在这里面,够你们好活下半辈子了。”

这些话,从他嘴里说出来,统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。他不是在征求谁的同意,他是在安排两项工作任务,不管你同不同意,你按这样做就行了。

不可否认,这件事是诱人的。但是却是没有自尊的,是耻辱的。

一,你李佩珊就是当了卫辰的小\/三,而这事是你妈明知故犯纵容的。二,我这已是仁至义尽,顾念旧情,还为你们安排好了往后的生活。

我妈停顿了一下,才有点反应过来,缓缓的抬了抬眼皮,看了一眼钥匙和银行卡,不慌不忙的说:“你们有钱人,就是喜欢用钱解决所有问题。”

“卫伯父,谢谢,不过不用了,再见。妈,我们走。”与我而言,这是莫大的侮辱。我只有用这种方式表示我的抗议,和对尊严的维护。用行动表明,我不是小\/三。

“珊珊,等等。”我妈不动,叫住我。

卫父还在吃着拉面,始终没放下过筷子。“年轻人不要冲动,先坐下来,好好冷静冷静,你应该知道,生活是有多现实,多残酷。相信你熬了不少,没钱寸步难行的日子,只要你答应这件事,往后你就再也不用为钱啊房子啊发愁。你妈也可以安度晚年。”

“大哥啊,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,我今天只有两句话跟你说。第一,我们家珊珊没做过见不得人的事,也从没想过破坏别人的家庭。卫辰和我们珊珊,是结拜过的干兄妹,卫辰是我干儿子。第二,我们娘俩哪儿也不去,等我们一找到房子,就从卫辰哪儿搬出来,你放心。”我妈说完,端起碗,大大的喝了一口面汤。“谢谢你的拉面,汤很不错,你吃,不用送。”

说完,我妈拉着我离席。

出了面馆没走多远,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。

“李佩珊?阿姨?”

我和我妈回头,李健停下车子,从车窗里朝我们挥挥手。“去哪?上车,我送你们。”

因为我和我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烦恼,所以我们并没邀请李健到家坐。李健欢欢喜喜的说,他的小说要改编网游了,这是借了朋友辆车,去签合同的。

回到家,厨房传出咚咚的切菜声,和开水翻滚的声音。卫辰在。

我走到厨房,卫辰系着围裙背对着我,正在给冬瓜去皮。“珊珊,等会儿饭就熟了,你跟咱妈再等会儿。”

本来想说几句狠话的,这时,我却发作不出来了。卫辰又没错。

“妈,我们收拾东西吧。”我妈和我心照不宣。三下五除二,我们仅有的三箱家当就全都收拾完毕。

“你们这是干嘛?”卫辰拦住要出门的我和我妈。

我妈伸手替卫辰擦擦脸上的面粉,就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亲儿子那样说:“卫辰啊,看你弄的哪儿都是面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