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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的那位郡王,或许本公子是知道的。”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,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。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你说的,可是南阳郡王武延基?”

墨非白抿嘴不语,可男子分明看到他的瞳孔放大了一瞬。

“本公子与南阳郡王,颇有些渊源。”

“哦?”墨非白听闻,眉头一扬,上下打量着眼前明眸皓齿,衣着华丽的公子哥。

“本公子与武家是世交,兄长又在他的府邸中担任要职。”男子面色像想起什么似的,转了语调道:“可我听兄长提起,郡王曾在府中和一名胡姬似乎有过纠缠,难道那郡王是生了二心?”

墨非白闻言,心中忍不住生出几丝趣味。他淡淡一笑,开口道:“这天下间,绝大多数男子见了绝色女子都会心动。可郡王除外。”

男子见他并无醋意,脸色微微一变,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。他手中把玩着折扇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那看来我兄长确是误会了。不过的确,南阳郡王对女人不感兴趣,这可是武家的人都知道的事。”

墨非白闻言,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。他上下打量着男子,开口道:“公子,对这等事似乎很感兴趣?”

男子淡然一笑,开口道:“倒也不是,适才听你提起,恰好又是本公子相识之人,便顺着你的话一说。我今日只听你弹这一曲,已领会到了你的情深意切,只怕这郡王不要辜负你才是。”

墨非白眸中有落寞之色,他喃喃自语道:“奴家此等贱身,谈何辜负……”

“既然他们两人没有关系便好,我只怕有些事令你惹火上身。”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,“因为……我近日听说那名胡姬的尸体被大理寺发现了,怕郡王与她有什么纠葛,便顺口一提。”

墨非白微讶,“死了?”

墨非白心中一惊,关于胡姬的事情,他确实听武延基提起过。他也曾在武延基的衣袖中无意间发现了一封关于那名胡姬的密信。

男子见墨非白的脸色有些苍白,心中有些疑惑。他猜测墨非白可能知道一些事情,

“你……难道知道些什么?”

墨非白凝眸看着男子,心中渐生疑虑:他究竟是谁?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?

男子见墨非白面有疑色,站起身走到他身旁。

墨非白只闻到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龙涎香,他听男子道:“你也不必太过在意。只是,我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墨非白抬起头来,看着男子,眼中满是疑惑。

男子沉吟片刻,道:“我知你与郡王情深意切,但郡王身处高位,你若一味沉迷于他,怕会使得他困扰。我劝你一句,人生在世,多为自己打算。”

墨非白语气低沉:“道理我自是明白……”

男子淡然一笑,道:“放不下的只是你自己的心结。倘若日后他对你倦了,或是他继承了魏王的位置,即便他再钟情于你,难道又能将你纳入府上?即便他不近女色,可为武家传宗接代的任务依旧要完成。若此案大理寺还在追查中,”

男子顿了顿,目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,“你便能保证,他不会为了保全自身,将你当作牺牲品?”

“这倒不会。因为我知道胡姬之死,完全于郡王无关。”墨非白一脸坦然。

在青鸾楼的另一处,缪尘霜于祈墨坐在高台之上。两人向老鸨示意,让她把所有的胡姬都叫来。

老鸨本是流露出为难的神情,可见那大理寺卿面色肃厉,只能点头应答。

不多时,所有的胡姬都聚集在了舞池之中。她们身着华丽的衣裳,脸上涂着鲜艳的脂粉,好一群娇艳欲滴的美人儿。

缪尘霜站起身来,高声道:“我听闻,西域的胡旋舞最为出名,今日,我想让大家展示一下胡旋舞的精彩。”

此言一出,舞池中的胡姬们彼此看了一眼,然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。

老鸨走上前来,将一根红色的绸带递给缪尘霜。缪尘霜接过绸带,将其高举在空中,然后用力向舞池一抛,绸带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在舞池中飞舞。

随着绸带的飞舞,胡姬们开始旋转起来。她们的衣裙在旋转中飘扬开来,如同盛开的花朵。她们的脚步轻盈而有力,仿佛是在演奏一曲无声的乐章。

缪尘霜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,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一个身影上。那名胡姬自称叫作木尔塔娜,但她的舞姿却与其他的胡姬格格不入。

与其他胡姬的灵动飘逸不同,木尔塔娜的舞蹈显得生硬而笨拙。她的动作虽然标准,但总是比其他人慢半拍,仿佛在舞蹈中有些力不从心。

缪尘霜心中生出了疑问,她记得春莺曾提起,木尔塔娜的胡旋舞是最为出彩的,可眼下看来,并非如此。

一曲结束,缪尘霜将老鸨叫到了身边。她低声问道:“那个叫作木尔塔娜的胡姬,她的舞蹈为何如此与众不同?”

老鸨微微一笑,道:“姑娘们各有各的风格和特点,木尔塔娜可能就是那种风格吧。”

缪尘霜皱了皱眉,她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。她道:“不,我曾经听闻,木尔塔娜的胡旋舞是胡姬中跳得最为出彩的,木尔塔娜的胡旋舞是其最擅长的,都听人说,她的旋转如风,如梦如幻,每一个舞步、每一个转身都充满了情感和力量。然而,今天的表演却显得平淡无奇,缺乏灵魂。”缪尘霜轻轻摇头,望向老鸨,“我想,这其中必有蹊跷。”

“可能……可能是木尔塔娜今天身子不适吧。”老鸨眼珠子一转。

缪尘霜与祈墨相视一眼,两人皆看出来这老鸨在撒谎。

缪尘霜淡淡地道:“也许你说得对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我还是想见见木尔塔娜,和她好好谈谈。”

老鸨脸上闪过一丝忧色,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:“那也好,我这就去叫木尔塔娜过来。”

老鸨在离开后,缪尘霜与祈墨便在屋子里静待木尔塔娜的到来。她心中疑云重重,不断地思索着方才的情形。老鸨的微表情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紧张,仿佛她知道一些事情,却又不想说出来。

正当缪尘霜沉浸于思考时,木尔塔娜终于出现了。

“木尔塔娜,我见你今天的表演有些不尽如人意。”缪尘霜温和地开口,语气中充满了关切。

木尔塔娜轻轻点头,低声道:“是的,官差,我……我今天状态不好。”

“我听说你生病了,可需要请大夫来看看?”缪尘霜关心地问道。

“不,我只是有些疲惫。”木尔塔娜摇头道。

缪尘霜沉吟片刻,终于言归正传:“是疲惫……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木尔塔娜?”

木尔塔娜一听此言,脸色大变,她惊恐地看着缪尘霜,仿佛怕她看透自己的内心。

缪尘霜继续说道:“你的微表情已经告诉我,你隐瞒了你的真实身份。”

木尔塔娜脸色苍白,她有些慌乱起来,缪尘霜则继续道:“你今日跳的胡旋舞,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,而是你本就不熟练,我在你多次谈话过程中,你始终避开我的视线,这表明你对我有所隐瞒。此外,我在试探你是否是假冒木尔塔娜时,你的语速和声调都很不自然。”

站在一旁的老鸨也慌了手脚,“官……官差……木尔塔娜是对生人有些畏惧……”

“畏惧?”祈墨开了口,“干你们这一行何须畏手畏脚?若今日你们不道出实情,便跟着我上大理寺走一趟。”

木尔塔娜一听如此,慌道:“正如官差所说,我不是木尔塔娜。”

“那么,你究竟是谁?”缪尘霜问道,“又为何要假扮成木尔塔娜?”

木尔塔娜沉默了片刻,向老鸨瞟了一眼,低头开口:“我……我原名叫阿曼丽。是上个月刚从西域过来青鸾楼的,可是我一来妈妈就叫我改名为木尔塔娜,我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
老鸨眼见事情败露,急得脚一垛,“官爷!此事说来都是我的错,那木尔塔娜上月不知为何从我们楼里不辞而别,便再无音讯,恰好这位胡姬来了,便让她顶替了木尔塔娜的位置。”

“你们也知道的,那木尔塔娜原是我们这儿的胡姬头牌,正巧这姑娘又长得与木尔塔娜有几分相似,我便也先让她假冒了木尔塔娜。”

缪尘霜眉头紧锁,她知道老鸨为人精明,绝不会轻易犯错,更不会让一个假冒的胡姬头牌混入客人的房间。

“你可还有其他关于木尔塔娜的事隐瞒未报?”祈墨目光凌厉,似看透了老鸨的内心。

“没…没有了。”老鸨低头道。

祈墨看对门外道:“徐大夫,进来吧。”

一名大夫从门外应声走了进来。

“这是康安堂的徐大夫,本官昨日去安平坊各大药铺查了上月的开药记录,其中便在康安堂查到了木尔塔娜去取药的记录。”祈墨看向徐大夫。

徐大夫拱手道:“回大人,那日那胡姬前来抓药,我按她所提供的方子抓了药,并给她详细讲解了服药的注意事项。”

“你可知她因何病抓药?”祈墨问道。

“这……”徐大夫有些犹豫。

“说吧,康安堂并未因胡姬抓药一事受罚。”祈墨看出徐大夫的顾虑,开口道。

“是,大人。那胡姬所抓的药……是一副堕胎药……”徐大夫皱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