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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红色骑马服从视线尽头奔来,马上的人腾挪间做了好几个漂亮动作,标准矫健,像只蝴蝶,吸引了起所有人注意。

“真漂亮!”

“她马术好厉害,骑的这么潇洒!”

“诶?这不是那个谁吗——”

红衣女人策马奔来,在李壑陵身边炫耀似的连返三次马头,赢得人群一片喝彩。

男人们无比欣赏,女人们神色嫉妒,这些眼光如影随形,恨不得把她看出个窟窿,她倒不以为意,高高仰着脑袋。

马鞭凌空一响,待她站定后,隔空遥遥看向李壑陵。

“你就是岘王爷,李壑陵?”

沈雪环隔着车窗,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荡,她翻遍记忆对这个女人也毫无印象。

这人是谁,敢直呼他名讳?

李壑陵一反常态,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,他定定看着她,忽然说出一个名字。

“项蓁?”

这两个字一出,周围气氛变得很奇怪,人们默然噤声,不敢多言。

女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翻身下马,大大咧咧打量着李壑陵。

“北大营都说,主帅足智多谋,骁勇善战,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,细胳膊细腿,长得跟个女人似的,这副模样,拿什么统率三军。”

“嘶……”沈雪环悄悄抽了口气,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,说话跟不要命一样。

李壑陵扫了她一眼,不为所动:“北澧将士拥护的从来不是本王,而是胜利的曙光,光在谁手上,谁就有军权,你本末倒置了。”

“是吗?那你把你自己的姓摘了,看看还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她目光灼灼,紧盯在李壑陵脸上,隐隐期待着什么。

“如果有这么一天,本王会通知你来看的。”李壑陵偏不如她愿,转身来到马车前,朝里面伸出手。

沈雪环本来乐得看戏,转头看见他的手,愣了一下。

“阿雪,我们到了。”

他眼梢带笑看着马车里,把那个红衣女人完全晾在了一边。

项蓁丹凤眼一挑,这才反应过来车里还有人。

“哟,这车上还有谁啊,王爷的新欢吗?怎么不敢出来见见,莫非是没脸见人?”

周身气压骤低,李壑陵不悦之色弥上眉角,不等他开口,手心突然一凉,一只素白玉手握住他,盈盈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
白衣胜雪,黑发如墨,黑白分明之间,女人高挑纤细的身影轻巧踩地,行似仙女谪降,动时步步生莲。

尤其她抬头时,人群发出一阵惊叹。

远山含黛眉,柔波多情目,长睫乌黑,鼻梁纤巧,朱唇微微带笑不点自红,漂亮的不似凡间人。

要不是亲眼所见,谁都觉得自己在做梦,这画里都不曾见过的美人,居然活生生站在众人跟前。

从她下车时,李壑陵就如同被施了法,眼神没有移开她半分,难掩的热烈和渴望,几乎把她盯穿个洞。

感受到旁人惊艳的目光,他突然后悔把这个女人带过来了,看惯了她混不吝不讲理的样子,竟然忘了,沈二小姐容貌无双的美名可是人尽皆知的。

更后悔的是,昨晚装什么正人君子,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。

沈雪环从他身边路过时,完全不知道他存着心思在想这种事,似有似无看了他一眼,柔情似水,含情脉脉,把人的骨头都看软了。

“雪环身体抱恙,见不得风,幸得王爷体恤,多睡了会,就出来晚了些,不成想倒引了误会。这位是项蓁姑娘吧?有礼了。”

她行动似弱柳扶风,万种风情都化成指尖一点,只是个简单的拜礼,都美的像一幅画。

马场上的人顿时窃窃私语,眼神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。

“原来这位就是将军府二小姐?”

“早就听说是天女下凡之姿,如今一见,名不虚传啊!”

“就是,看来人家之前带着帷帽,是怕被有心人惦记呀。”

在众人一言一语声里,项蓁脸色渐渐阴了下去。

原来她就是跟岘王有婚约的那个女人,不是说早就退婚了吗?怎么两个人还在一起?

这个男人,肯定是见色起意,退婚以后发现未婚妻这么漂亮,又死乞白赖往上贴,果然,男人无论多高的身份地位,都抵抗不了美色诱惑。

“你就是沈雪环?将军府那个病秧子二小姐?既然身子有病,就少出来吹风,别有个头疼脑热,最后怪罪到别人身上,让别人负责。”

沈雪环不气不恼,颔首称是:“多谢项蓁姑娘关心,自从进了京,病症好多了,这都是王爷的功劳,雪环感谢都来不及。身是病体非我所愿,多谢王爷关心有加,找了不少名医名药,我身子比之前强多了。”

果然,项蓁听完脸色更难看了,拳头霎时捏紧。

沈雪环心里冷笑,面上还无动于衷,扶着李壑陵的手柔情一笑,撒娇似的靠在他臂弯上。

“王爷,雪环感觉又起风了。”

她撒娇的模样像只乖软的小猫,毛茸茸又天真单纯,李壑陵十分受用,强忍住掩不住的嘴角,解下狐裘披在她肩上。

“本王就说你穿的薄,偏不信。回去以后本王在车中多备几件裘衣,免得你下回再冻着。”

“好,都听你的。”

她眼含笑意,笑的眉眼弯弯,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,李壑陵忍不住搂紧了她的腰,把她拥在怀里。

拥在一起的人影像刀子刺在项蓁心上,她咬咬牙,露出一股不服。

突然,她甩鞭上马,马蹄高高扬起,一脚踩在众人跟前。

“岘王殿下,久闻殿下征战沙场多年,马术无与伦比,可敢跟我比一场?”

跟岘王比马?简直无稽之谈,谁都觉得她疯了,这不是明摆着输吗?

“项蓁姑娘,你虽然来自马术之乡,但王爷的马术可不似你那种花架子,不可乱比啊。”

“是啊,你肯定会输的。”

项蓁马鞭一展:“我项蓁,生平只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东西,王爷的马术传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信,真功夫只有比了才知道。”

她得意的仰起头,笃定看向李壑陵,眼神炙热,像要把他生吞。

“本王的马术只为杀敌,不作他用,你还是省省吧。”

头一次被当成猎物打量,李壑陵蹙眉不悦,揽着沈雪环扭头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