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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峤没想到胡淑芳会来这么一招。

她刚想拒绝,就被自己的男人护到身后。

周长淮冷着脸说:“胡淑芳,我知道老胡叔出了事情你着急,你现在未免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想法,但是,你要想救命,也应该赶紧送老胡叔去医院”。

“而不是来给我爱人下跪,小峤只是一个下乡插队的知青,根本就不懂医术,连翠花嫂子都帮不上忙,她怎么可能帮得了你呢?”

刘翠花忙帮着说:“是啊,淑芳,你快起来,别吓着人家小峤,你要是不信我,就赶紧去找人来,把你爸送到医院去,但是我话先说在前头,已经晚了”。

“你不信,自己来摸摸,老胡叔已经没有心跳了”。

胡淑芳没有理会刘翠花,依旧仰头看着温峤,因为她认为,温峤跟她一样都是穿书过来的,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一名医生。

胡淑芳:“温峤,我知道,我们家过去做得太过分了,可是,我爸他罪不至死啊,你说对吧?求求你,试试看吧,就算救不回来,我们也不会怪你的”。

作为一名医生,温峤此刻的心情的确是很纠结矛盾,因为以前的导师经常告诉她,作为一名医生,职责就是救人,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。

导师不允许他们在执医的过程中,将病人划分为三六九等,要求他们必须平等对待。

就在温峤的心有所松动时,牛桂仙突然爬起来,跑过来拉胡淑芳,嘴里骂道:“你这个蠢货,竟然给一个狐狸精下跪,你不要脸,我还要脸呢!”

“人家翠花都说了,你爸已经死了,这个狐狸精要是能救活你爸,我牛桂仙就把头剁下来给她当球踢,你快去把你男人叫来,让他把你爸背回去办后事吧”。

“桂仙婶子,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温峤冷不丁发问道。

牛桂仙愣了愣,“什么真的假的?”

温峤勾唇一笑,“就你刚说的啊,你说我要是能救活老胡叔,你就把头剁下来给我当球踢,我还真的很想玩一下这个游戏呢”。

“胡淑芳,你来作证,我要是救活你爸,你妈就把头剁下来给我当球踢,我要是救不活,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
“毕竟我也只是三脚猫功夫,只是跟我爸学过一点急救知识”。

胡淑芳瞅着温峤,心想这个女人果然懂医术。

她也知道,温峤不会真的让牛桂仙把头剁下来,之所以这么说,不过是想治一治牛桂仙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罢了。

虽然牛桂仙是原女主的母亲,但是胡淑芳真的挺讨厌这种村妇的,一天天地净给家里添乱,而原主的父亲就不一样了,全家吃喝还得靠他。

胡淑芳:“好,我作证”。

周长淮忧心忡忡地看着温峤,低声说:“小峤,翠花嫂子都没办法了,你……”

温峤朝男人笑笑,安慰道:“没事,就是因为翠花嫂子说老胡叔没救了,我才要试一试啊,要是救不活,那也不关我的事。”

“要是救活了,那就是我的功劳了”。

吴建勋瞥了一眼胡庆辉,转头看向温峤,说:“温同志说得没错,既然老胡叔已经没救了,倒不妨让她试试。”

“我给你作证,温同志,救不活,他们也不能赖你”。

胡淑芳见此,便赶紧说:“对,温同志,我发誓,救不活我爸,我们也不会赖你”。

温峤看向周长淮,对他说:“你跟我来,我需要你的帮忙,待会你按照我说的做”。

周长淮低头想了几秒,抬头回道:“好,那我们就试试”。

周长贵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,“长淮,你们不能去,万一救不活,他们让你们偿命呢?”

吴建勋举起手,对大家说:“在场的乡亲们都一起给温同志作证,老胡叔已经被宣告死亡,如果温同志能救活,那就是温同志的功劳。”

“救不活,就不能怪温同志”。

大家见县革委的主任都这么说了,都纷纷支持温峤。

温峤走到胡庆辉的身边,蹲下,先是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,再摸一下他的脉搏。

跟她猜测的一样,是心脏骤停,应该还有救。

她转向周长淮,问他:“你还记得我昨天在河边是怎么施救的吗?”

周长淮点头,“嗯,记得”。

温峤:“那好,你按照我昨天做的,给老胡叔做,像我这样把手交叠在一起,按压胸部中间的位置”。

“按三十次后,就停下来,给老胡叔吹气,吹两次,然后再重新开始按压,也是按三十次后,吹两次气,如此反复”。

围观的人听了,都觉得温峤是在瞎搞,纷纷交头接耳起来。

温峤没有理会,喊周长淮:“快开始吧,时间很紧迫”。

周长淮迟疑了一下,交叠双手放到胡庆辉的胸口中间,开始按压。

温峤在旁提醒他,“不要太用力,不然你可能会压断他的骨头,你用一半的力气就好”。

周长淮听了,减轻了力度。

牛桂仙觉得温峤就是在耍她,便想上前去阻止这一出闹剧,却被胡淑芳紧紧地拽住。

胡淑芳低声警告道:“妈,你要是敢过去,我就拧断你这条胳膊,你要不要试试?我告诉你,我的确不是以前的那个胡淑芳,你最好别惹恼我”。

牛桂仙错愕地看着女儿,被胡淑芳眼神里的那一股狠厉劲给震慑。

她不甘心地撇了撇嘴,老实站在一旁。

沈秋菊是最后一个到现场的,看到儿子和儿媳妇蹲在那里,对胡庆辉做奇怪的动作,她忙上前去,却被刘翠花拦下来,“婶子,别过去”。

沈秋菊困惑不已,“翠花,老二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?”

刘翠花:“他们在救老胡叔呢”。

沈秋菊:“胡闹,他们又不是大夫,你怎么不去?你才是大夫啊”。

刘翠花:“我不行,老胡叔已经死了”。

沈秋菊:“什么?人都死了,还让我家孩子救,这不是故意坑害我们家吗?”

刘翠花:“不是,婶子,是小峤答应胡淑芳帮忙救一下的,要是救不回来,也不会赖你们家,就是死马当活马医,主任给他们作证呢,你先看着”。

周长淮反复了五次,胡庆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
这时,人群开始躁动起来。

有人嘲讽道:“要是就这么按,人就能活过来,那就真见鬼了,那以后谁家要是死了人,都这么按呗?连药都不用吃,医院也不用去了”。

马上有人接话,“就是,这温同志就是想出风头吧,明明不懂医术,还要跑出来,可不就是为了抢风头吗?还当着县革委主任的面,丢的可是咱们大队的脸面啊”。

“你们够了!”周长贵听不下去了,冲着嚼舌根的人吼道:“刚才你们怎么说的?救不回也不怪我们小峤,现在说这话,不觉得害臊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