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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邹氏不服气的小声嘟囔,“当初与谢香玉分家时,我们分明分得近一半家业,足够我们一家几辈子花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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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是你没本事,马上当祖父的人了,见了老爷子还像避猫鼠,多说一句话都不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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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偏老爷子又小气得很,将银子看得跟什么似的,宁愿堆在那里霉坏了都不舍得给我们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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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你能立得起来,我们母女何必巴结着谢香玉过日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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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本事不大脾气不小,又最爱面子,谢邹氏当着女儿的面数落他的不是,如何忍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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厉声断打她的话,“你嫌我委屈了你,我这就写一封放妻书给你,你另寻良缘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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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邹氏闻言气的不轻,手指抖啊抖指着谢光宇,“你混蛋,我嫁进你们谢家二十多年,为你生儿育女,你去要休了我,你还是人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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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挥开她的手,“你能过便过,不能过便走,没人拦着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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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二人又要吵得不可开交,谢流惠眼中闪过一抹厌烦,“你们再吵下去,谢香玉要进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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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这才想起正事,互相瞪一眼,挤出忧心不已的表情,出去迎接谢香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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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叔公病情时好时坏,却并没有坏到要别扭的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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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夫妻二人只是借此请谢香玉来府,缓和关系。担心三叔公脑子不清醒表现的中气太足,提前给他灌了一碗安神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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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香玉拉着谢流筝的手进到三叔公房中,看着昏睡不醒的三叔公,面露不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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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心里暗自得意,到底是女人,头发长见识短,这样简单的伎俩就只得谢香玉母女团团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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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机一脸愁容道:“父亲原本就病着,听说邹氏言语不当让侄女受了委屈,气得当场晕倒,醒来后病情更重了,一日十二个时辰,只有两三个时辰醒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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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每次醒来都会叮嘱我和邹氏,堂姐和侄女是我们的至亲之人,一家子和睦才不会被外人欺负了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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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邹氏悔的肠子都青了,想给堂姐和侄女赔个不是,父亲正在病中,身边离不得人,一时也没时间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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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邹氏也上前,满脸羞愧的承认是自己这个长辈不尊重,说错了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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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说的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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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谢邹氏与谢流筝不和,老爷子担心的病情加重,如今谢邹氏主动认错,谢香玉和谢流筝再揪着不放,便是不懂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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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手道德绑架被谢光宇玩的明明白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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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香玉有再多不满,也只能表示一家人语言不留心,发生点误会是常有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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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两口子只当拿捏住了谢香玉,暗自交换一个得意的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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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又被谢香玉察觉到了,心里更加堵得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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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不好刚来就走,只能强撑着再待一会儿,说回三叔公的病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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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愁眉苦脸开始卖惨,“请了几位名医抓药来吃,也不过是这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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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邹氏每日衣不解带侍奉床前,事无巨细亲力亲为,不假下人之手,只盼着父亲感念我和邹氏的孝心,能放宽心些,早日好起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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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,三叔公身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恶臭的气味随之而来,令所有人阵阵作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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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忍着胃里翻滚,请谢香玉去正厅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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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香玉就猜到他说的亲自服侍都是扯淡,有点敲打他一二,走到门口意味深长看他,“百善孝为先,我和流筝不是外人,堂弟和弟妹自管去侍候三叔吧。两个侄女陪我去正厅说说话也是一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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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心里暗暗叫苦,后悔刚才话说的太满,谁能想到话还没说完,老爷子就……真是会找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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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不能当着谢香玉的面说他方才都是吹牛,事实上只是早晚到三叔公门前站站,连房间都不愿意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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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好硬着头皮回身走进三叔公的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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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香玉微微一笑,拉着谢流筝故意在附近散步赏花,让房中之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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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流惠赔笑请她去正厅喝茶,她只是不肯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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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叔公房里自有下人侍候,但光是气味也够谢光宇受的,谢香玉就在外面,又不能开溜,憋气憋的脸都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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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人处理完脏衣服、被褥,想拿下去洗清,被谢光宇一把抢过来,自己抱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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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香玉不是想看他尽孝吗?就让她看个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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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都做到这一步了,她好意思不表示一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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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,谢香玉还真的好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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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谢光宇亲自抱着那些脏东西出来,谢香玉总算同意去正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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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他扔下那些东西,换了身衣服过来,想着暗示一下谢香玉拿些银子给老爷子请医问药,没想到谢香玉却抢先开口道:“堂弟如今长大了,也懂事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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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家里一直没有个营生,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,不如你拿十万两银子出来,我带着你做生意,可以保证让你只赚不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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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光宇傻眼了,他只想要银子,不想做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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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叔公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抠,刚分家那会儿主动拿出银子让他出去学生意,奈何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料,谢光宇便是其中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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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意没做成,倒被人骗了好几次,白填陷进去十几万两银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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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叔公不敢再拿银子给谢光宇打水漂,他自己接连被骗也心灰意冷,之后再没动过做生意的念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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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,只要到谢香玉面前说几句好话,便能拿到银子,他为什么要受那份辛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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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银子都在父亲手里管着,我得和父亲商量一下。”谢光宇自然不能说他只想要银子不想操心费力更不想冒风险,只好推到三叔公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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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三叔公的病,是醒是睡都由他说的算,谢香玉也没处求证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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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香玉摇头惋惜,“说是做生意,其实只是让你压此本钱在我这里占一些股份,年底自然会有分红,不劳你费一点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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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堂弟眼下不方便,那便算了,三叔正在病中,还是不要打扰他老人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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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起身告辞,让谢光宇哭穷讨银子的话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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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邹氏目送谢香玉母女的马车走远,转头看谢光宇。“就这样就完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