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大冷天的还折腾什么。”
三大妈嘟嘟囔囔地推了推身旁借着灯光正在看书的阎埠贵。
“老阎，怎么又开大会啊，这两天除了贾家折腾了一趟，我看也没别的事儿啊。”
阎埠贵将手中的书轻轻地放在桌子上，故作高深地说道：“要不然说妇道人家，头发长见识短。”
“虽然三个大爷没通气儿，不过我估摸着，今天贾家还得受到全院大会的审判。”
三大妈一听，面色有些不忍，“贾家那个小子不是已经劳改去了？那张翠花也赔了林家钱，还折腾这一通，这不是闲的。”
阎埠贵摇了摇头，“别说这么多了，过去看看再说。”
此时的天空，飘飘洒洒地落下一些晶莹的冰晶。
参加全院大会的居民们此刻，或蹲，或站，或倚，或靠，聚集在中院里。
天儿冷了，好久没出屋的聋老太太这时候也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。
还是一如既往的配置。
几张方桌，一个暖壶。
三位大爷的位置依旧。
易中海见大伙儿差不多都到齐了，伸出手放在嘴边，用力地咳嗽了几下，“四合院的居民们，都安静一下。”
“今天召开全员大会的目的只有一个！”
“大家应该也听闻贾东旭因为一时冲动，阻碍了警察同志的办公，所以被送去劳改的事儿了吧。”
这句话一出口。
所有人瞬间交头接耳起来。
有的人觉得挺可惜的。
好端端一个大小伙子，有着铁饭碗，有着老婆孩子热炕头，却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儿的小事进了牢房。
这厂里还不知道怎么处理。
要是把他贾东旭给开除。
这一家子不就彻底完了。
而有的人却觉得是个机会。
三大妈和二大妈同时心想。
若厂里把贾东旭开除。
自己就想想办法，托托关系。
给自己儿子或者亲戚安排进去。
众人百态，各自有各自的想法。
易中海又一次清了清嗓子，“各位安静一下，现在情况是这样的。”
“贾东旭劳改之后。”
“贾家一家还有四口人。”
“没有工作，代表着没有固定收入。”
“她们的生活该如何保障。”
“这是我们今天需要一块儿帮着出出主意......”
一旁的阎埠贵一听这话，满脸的不乐意，抬头看了看易中海一眼。
这意思就是说，集整个四合院的力量，去养她贾家？
绝对不可能。
“真新鲜了，刚回来碰这糟心事儿。”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出。
易中海还没讲完，就被人打断，脸色稍微有些不好看。
随着他的目光看去，一个长得瘦瘦高高的年轻人，穿着黑色呢子大衣，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，脚上还蹬着一双皮鞋，一副小领导的派头。
“许大茂，一大爷还没说完话，你插什么嘴！”一旁的傻柱不乐意了，立马跳出来怼着许大茂。
这俩人从小到大都是冤家。
从小互相打到大。
谁也不服谁。
更何况这事儿，易中海提前给傻柱通过气儿，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“行行，一大爷那您继续。”许大茂假模假样地点了点头，眼神却一直往站在最前面的秦淮茹浑圆的部位瞥去。
“大伙儿也都知道，贾东旭在红星轧钢厂的职位是继承他父亲老贾的。”
“但贾东旭因为特殊原因，他现在的岗位不知道还能不能让秦淮茹继承。”
“如果不能的话，我觉得咱们作为街里街坊，应该帮助秦淮茹。”
“毕竟秦淮茹一家子现在就指望她一个人了......”
“甭废话了，这大冷天的，你就说想怎么着就行。”
一道声音毫不客气的传进了院里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“好家伙这谁啊！”许大茂抄着手，转头看去，满脸都是惊讶。
在这四合院里，谁要是敢不给这一大爷面子，以后的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。
更别说当面呛他了。
“哎嘿，这不是傻华子嘛！”
“还真别说，弄得干净利索了，看起来都不像了。”许大茂看到说话那人时，瞳孔不由得剧烈收缩了一下。
今天自己刚从乡下完成任务跑回来，还没有听说这几天院里发生的事情呢。
“傻华子，你那个跑了的妈，又回来找你了？”许大茂嘴上是一点不积德，什么话都敢张口就来。
急得身旁的娄晓娥一把掐在他的腰间。
“疼疼疼，哎呦媳妇儿你干嘛！”许大茂疼得面容都扭曲了，一挥手打开了娄晓娥的手。
娄晓娥赶忙在许大茂的耳边嘀咕起来。
随着娄晓娥的讲述。
许大茂眼睛中的震惊也越来越浓。
他侧过头看看傻柱，看看其他人。
全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。
许大茂心中一阵暗骂。
“咳，你说说，这不是闹了个误会吗，成华兄弟，你许老哥今儿喝了点酒，见谅见谅啊。”许大茂眼珠子一转，迅速地给自己找着说辞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。
“你们的事儿一会私下解决！”
“现在开全院大会呢！”
易中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怒气。
本来他并没有看到林成华，还松了一口气。
可没成想，越怵什么越来什么。
但易中海已经在秦淮茹的面前打了包票。
所以哪怕现在林成华在场，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。
“我是这么想的，远亲不如近邻。”
“作为院里一大爷，我先做个表率。”
“我给贾家媳妇儿捐两块钱......”
“这凭什么？”许大茂第一个不干了，不顾一旁娄晓娥的劝阻，站起身来反驳道。
“这年头谁家不难，凭什么给她家捐款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……”
“这许大茂还算是说了句公道话……”
院里众人纷纷应和。
现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，谁都吃不饱。
还想着从大伙手里掏钱，供养贾家，这不扯淡呢吗！
林成华站在人群中，表情丝毫未动，但是心中却暗暗叫爽。
易中海这一步真是一招昏棋。
他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。
怎么好意思张开口的。
坐在最前面的阎埠贵，脸色不断变幻，本来以为是对贾张氏的人民审判，或是对贾东旭的全院谴责。
谁承想是他一大爷要从大伙儿兜里掏钱啊。
本来还想耍耍官威的刘海中，脸也拉了下来，“老易，这许大茂说得有道理啊，我家孩子这么多，吃饭都是问题，光齐马上就要结婚，实在没办法帮别人了。”
“他二大爷说的是，要不然一大爷给我家老大找份工作？我家住都快住不下了……”阎埠贵趁机也倒着苦水。
易中海这时候气得嘴唇发紫，浑身微微颤抖，感受到了秦淮茹的目光，这时候的易中海有些心虚，不敢回头望。
要是自己逼着全院人捐款。
兴许自己这院里一大爷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。
他易中海可没那么傻，无非就是一段露水姻缘罢了，不至于搭上自己。
“大伙儿安静一下，听我说！”
易中海绕开桌子，面对着大家，“没有逼着大家捐款，看个人能力！”
“手头宽松的，就捐一点，手头紧的心意贾家也能收到！”
听到一大爷这么说。
大伙儿脸上的表情好看多了。
听着台下的议论声。
易中海一阵心累。
看起来这回是彻底白忙活了。
自己把老太太都请出来了。
但是也没法倚老卖老。
横是不能说，人家里都吃不饱饭，还得给秦淮茹捐款吧。
“真没劲！”林成华看着现场的情况已成定局，嘴里大声说了一句，掉头就往家走。
全然不顾台上易中海那仿若要杀人的目光。
其他人见林成华离开，也三三两两的朝家走去。
最后。
只剩下易中海，傻柱还有秦淮茹三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。
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大，竟显得有些许凄凉。